国企增效降薪水不如夺官位

国企增效 降薪水不如夺官位

去行政化之后，效率提高的国企，不仅不用降薪，甚至可以加薪。

央企降薪，步步惊心。

近日，在中国移动的年中总结会上，中国移动发布了降薪方案，二级正以上官员年薪将降50%，各省公司班子成员降40%，处长一级管理人员降20%。降薪范围主要集中在处长以上层级。

中国移动的降薪，其依据主要是今年1月份的《中央管理企业负责人薪酬制度改革方案》，该方案不是国资委，而是中央层面拟定，去年8月在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其核心内容直指央企高管薪酬问题，决定对央企高管采取差异化薪酬，并且结合国企业绩，重点对行政任命的央企高管人员及部分垄断性的高收入行业的央企负责人薪酬水平实行限高。

首批改革试点央企名单，除中国移动外，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以及中石油、宝钢、一汽、中远、神华、南航等大型央企亦名列其中。其后，国资委在今年2月和6月又连续发了两个通知，要求工资与业绩挂钩，且企业总工资额增幅不得超过效益增幅，效益下降的企业工资总额必须下降。

而中移动中高层降薪，可谓是表率。中国移动2014年净利润为1093亿元，同比下降10%；今年一季度，该公司实现净利润238.3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5.6%。

根据改革方案，改革后的央企负责人的薪酬结构将从基本年薪加绩效改为基本年薪、绩效年薪加任期激励收入，总收入不超过在职员工平均工资的7-8倍。甚至在基本年薪领域，改革走得很远，央企负责人的基本年薪将按照上年度在岗职工平均工资的两倍确定，一度有央企老总的基本工资只有区区8000元。

不可否认，国企尤其是央企中高层降薪，是国企改革的一大突破，对于提高国企效率、做优国企有巨大推动作用。降薪的办法，主要是从节约成本的角度出发。

不过，笔者认为，仅仅是降薪，还难以触动国企的灵魂，更有效的办法，是逐步去行政化，亦即俗话说的“去官位”。

路径选择可以这样：降薪，但是不减人，不减编制。员工收入下降，虽可节约成本，但也有可能造成核心员工流失——— 据说连民营企业虎嗅，也面试过中移动的核心员工。冻结编制，减少官位，不仅可使国企减负，还可提高效率。甚至薪水亦可上扬。

国企非常特殊，不仅是一种经济组织，更是一种政治组织。以央企最为典型。央企在中国的行政系列中具有相当高的地位，甚至一个央企，就是一个副部级单位，很多都设有办公厅，气势直逼部委。央企的负责人，不仅是企业的高级经营管理人才，更是国家相当级别的干部。骨干央企的正职往往是副部级高官，直接由中组部任命。其它各个地方国企，也是类似，其高层职务任命，直接由当地国资委或地方政府任命。

既商又官的身份，使国企高层面临巨大压力，既要经营好企业，又要在行政体系中平衡，获得一定的发展空间。过去十年来，央企负责人转任地方行政长官、担任省一级领导干部的事例已是常见；一些部委的干部调来央企锻炼也很常见。

最近几年，国企负责人的薪水大幅下降，有的甚至从几千万、几百万下降到只有几十万，但却很少见到几个国企高管辞职。因此说，降薪虽然有冲击力，但还不是最重要、最核心的。最核心的改革，应该是去行政化。

比如，当下国企的主要负责人，可保留行政级别和编制，但未来新任高管及部分中层，则完全由市场选聘，不再给予行政待遇，也没有级别，实行全面冻编。未来的国企中高层，只能经商，不能当官。如此，当国企经营没有退路的时候，做好企业，将是唯一的选择和最大的动力。

当下，国企改革的一大误区，就是资产和人都姓“国”。其实没有必要，资产可以姓“国”，人不一定要姓“国”。吃“国家饭”的人一多，必然成为沉重的企业负担。这种负担，远非薪水可以体现，而是躲在薪水后面的福利和社会权益。附着收益越多，降薪水效果越小，而彻底打破附着收益，去编制，夺官位，是最有效的策略。

当下京津冀一体化正在深入中，疏解北京的非首都功能，喊了几十年，却一直推行不动，国企、尤其是央企的薪水外隐性福利，是最大的阻力。

国企去行政化，事关两个层面的改革。第一，于国家而言，将大大推动简政放权的深入。一直以来，中国的财政供应比居高不下，简政放权推行两年，在此领域也难以突破。中国的财政供应人员构成中，企事业单位可以率先改革，尤其是讲究效率的国企可以先动。

第二，就国企改革本身而言，去行政化，去官位和“编制”，长期而言也是利好。去官位之后，国企选拔人才范围更广，而且节省成本，提高效率之后，对于普通国企官员，利益更为巨大。当下，国企虽然平均工资高于社会工资，也高于民营企业工资，但说起来也可怜，完全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中国企业员工的收入普遍远低于发达国家。以世界500强为例，2014年95家中国大陆企业(含香港)平均利润为32.2亿美元，低于世界500强公司的总平均数39.1亿美元，仅是入榜美国企业平均利润62.4亿的一半有余，甚至中铁物资、中国铝业和鞍钢亏损幅度均逾10亿。而以员工收入论，500强的员工平均收入，远高于入选的中国企业员工收入。国企的收入水平，拿到世界上去也不算高，仍有提升的空间。

因此，去行政化之后，效率提高的国企，不仅不用降薪，甚至可以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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